污水變飲水
"馬桶污水經過淨化處理後可以變成安全的飲用水，但問題是，你敢喝嗎？除了要克服大眾的心理障礙，還需等待法規上路！ "
撰文／赫夫南（Olive Heffernan）
翻譯／周坤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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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點提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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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陽光明媚的12月造訪了美國加州聖地牙哥市北邊丘陵上一座一塵不染的嶄新污水處理廠。廠房四周沒有牆壁，只覆蓋著難看的奶油色屋頂，有如特大化學實驗室的設備沐浴在溫暖的冬陽下。放眼望去盡是一排又一排的銀色管路、各種形狀與尺寸的圓筒與裝滿液體的巨大灰色金屬缸。參觀行程結束前，我接受一項挑戰：桌上等距放置著三個大型玻璃罐，我必須憑目視判斷罐內透明液體的來源。第一個罐子似乎帶點淡黃色，第二個罐子完全無色，而第三個罐子則呈現鑽石般的光澤。
我輕鬆達成任務並分辨出內容物，按照順序分別是普通自來水、來自傳統污水處理廠的回收廢水、經過這座新污水處理廠高度淨化後的馬桶污水。我很驚訝自己居然有衝動想喝一口處裡過的污水，但更讓我驚訝的是我不能這麼做。我的導覽員，同時也是負責該廠營運的聖地牙哥市公共設施局的副局長史提勒（Marsi A. Steirer）說：「我們並未獲准飲用處理過的污水，也不能讓訪客喝。」
但情況即將改變。在史提勒的監督下，先進污水淨化廠（AWPF）剛在2013年完成一項長達六年的試驗計畫，顯示淨化後的家庭污水不僅比現有飲用水更乾淨，而且比其他產生淡水的方法（例如海水淡化）費用更低。對聖地牙哥市來說，這將是革命性的技術，但還得看加州主管機關何時願意批准。
聖地牙哥市的用水有90%引自外地，源頭是東邊的科羅拉多河與北邊的沙加緬度–聖華昆河三角洲，但這兩個水源正逐漸乾涸。未來10年內，進口水的價格將上漲兩倍。把污水變飲水不但能滿足聖地牙哥市40%的每日用水需求，也不會再把未經妥善處理的廢水排入海中。
但事實上，不是每個人都願意飲用處理過的污水。民眾心中的「噁心指數」在1990年代末期曾讓類似計畫胎死腹中，而2004年進行的民調發現63%的居民仍反對污水再利用。澳州許多類似倡議也面臨了同樣的命運，遭到公民團體否決，剛成立澳洲公民團體「公民反對飲用污水」的瓊斯（Laurence Jones）質疑：來自醫院、工廠、住家與屠宰場的污水能否完全淨化？他說：「我們知道這些水100%被污染了。」
但隨著乾旱加劇與海岸地區人口增加，聖地牙哥市居民的態度正逐漸轉變。目前接近75%的民眾同意使用處理過的廁所污水，前提是淨化後的污水得先送回水庫，經過高度稀釋後再進一步處理，然後才能送往住家。
這項程序稱做「間接飲水再利用」。目前正試行這項作法的AWPF，卻希望再更進一步，把污水淨化到極高純度後直接送往住家，稱為「直接飲水再利用」。然而對許多居民來說，最後這一步有點太超過了。在說服聖地牙哥市發展這項計畫時扮演關鍵角色的非營利組織「聖地牙哥海岸守護者」，執行長貝倫斯（Megan Baehrens）表示：「把處理過的污水送回水庫，感覺上比較能讓人接受。」
這兩項程序何者勝出，將決定加州主管機關允許聖地牙哥市與州內其他地區怎麼做。專家指出，如果直接飲水再利用能在環保法規如此嚴格的地方獲得核准，那麼這套做法便能很快推行到世界其他飽受乾旱之苦的地區。亞利桑那大學的國際水資源專家史奈德（Shane Snyder）指出：「加州的做法經常影響全球的環保法規，對於廢水處理也不例外。」
